第(2/3)页 “回姐夫的话,秋粮……” 冒成刚要禀告,雷泰就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:“这里是县衙,叫我主薄。” “是,雷主薄。”冒成一向畏惧姐夫,忙小声回道:“今年虽说是个丰年,可朝廷加派辽饷、剿饷之后现在又加征了练饷,百姓地里的收成,却有一大半要入官仓。许多人都不乐意,甚至抗拒纳税。我也是拳打脚题,折腾了许久,这才将该收的粮食收了上来。还有,这几年百姓对官府也不像从前那么信任,一听说官家要雇大家做脚夫,将秋粮解送去凤阳,心中都不乐意了,担心收不到行脚钱。” 雷泰抱着茶杯哼了一声:“怎么两外三区就进行得那么顺利,单单你这一区拖延至今?”冒家、辛家的粮食已经顺利送到地头,那两万石粮食的对拨的任务算是完成。 惟独孙元那一区迟迟没有出发,上头都下文来催了。 冒成赔笑:“主薄大人,我们冒家和辛家是什么身份,有钱有势,路途也短,脚夫也不怕得不到钱。不过,你请放心,最多再过几日,我们就能出发了。” 按照国朝旧制,秋粮京运,都由粮长负责押运。但粮长所管辖的那区,里、保都要随行。一想到大冷天的要去凤阳,冒成就有些不乐意。 “几日几日,究竟是几日?”雷泰火了,重重地茶杯杵在案上。 冒成一缩脖子,见姐夫心情不好,忙道:“主薄大人,孙元那厮自己做死,如今咱们正好借这个机会下手拿人。” 说句实在话,区区一个孙元雷泰还没有放在心上。自从设下这个毒计之后,雷泰也没有再去想这人。反正他是死定了的,我雷主薄堂堂小县尊,每天有处置多少公务啊,再去想他,都是浪费时间。 现在听小舅子提起这人,雷泰心中那一口新仇旧恨涌上心:“孙元怎么了?” 冒成向前移了一步,将脑袋凑过去,低笑道:“这个孙元最近可是行市了,一做了粮长之后,就将所以的帐本收了上去,又直接将粮仓库的钥匙捏在手头。最近,这厮可闹出一个不小的动静。脚夫们不是不担心拿不到脚力钱,不肯送秋粮去凤阳吗,这小子竟然将仓库中的白米倒腾了一百多石出来,卖给邻县的米商,然后将钱往桌子上一拍,说,不就是钱吗,到时候少不了你们一文。” “哦,这事啊……” 冒成:“看到了钱,脚夫们自然乐意,这才答应随他一道去中都。姐夫,孙元这厮变卖官粮,那可是重罪,咱们何不将他拿下按他一个贪弊的罪名?” “嘿嘿,这这个孙元倒是胆子不小。” “那是。”冒成笑道:“不但胆子大,还贪得紧。” “说说。”雷泰来了兴趣,面色缓和了许多。 冒成:“这小子买米得钱之后,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换了一身新。还有啊,又给他娘置了两件上好的松江棉袄子,屋里的家什用具也全换掉了。” “确实是胆子不小。”雷泰点了点头。 冒成接着说道:“还有啊,这小子最近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,整天在家里练武打熬气力,吃得也是极好,一日三餐荤腥就没断过。每天,他和他家那个老乞婆要吃两斤猪肉,半斤上好白米。他娘的,比知县大老爷吃得都好。” 说到这里,冒成愤慨起来。古人的物质生活极其不丰富,即便是江南富庶地区,普通中上人家,一个月也只能见三四次荤腥,孙元这样胡吃海喝,堪称是人神共愤。 第(2/3)页